三個月前。

經歷了漫長的半夢半醒,朘神在發完最後一個惡夢後,張開雙眼。

眼前是一道空曠的天花板,除了兩盞殘舊的光管外,空無一物。整間房都瀰漫著消毒藥水的苦澀味,耳邊傳來規律的電子嗶嗶聲,他猜想應該是心電圖一類的儀器。朘神企圖坐起身,卻發覺他頸項上掛了一圈保護膠托,他左手手臂插住鹽水膠喉,手腳軟弱無力,軟趴趴的癱瘓在病床上。

「有沒有人?」脧神使勁地叫,叫聲卻出奇地弱。極度乾涸的喉嚨令他叫不出聲音。

「噢,你醒了嗎?」一把女聲嚮起,「請你等一下,我馬出叫醫生過來。」

「Dr Chow,這邊是 ICU room 13,你的病人醒了,麻煩你過一過來。」護士放下聽筒,走回到床邊,對脧神說,「你真是大命!」

「我?我發生了甚麼事?」脧神說。

「交通意外。」護士答,因為脧神的頭動不了,雙眼仍然只可以望著天花,看不到這個護士一眼,「你酒後駕駛,撞向山邊大樹,加上氣墊失靈,你不用變植物人已經是不幸中之大大大幸!」

「那麼...這裡是那兒?」

「瑪麗醫院,深切治療部。」護士答。「你已經昏迷了十二天。」

「麻煩妳...可以幫我望一望我的牌板嗎?」朘神問。

護士拿起床尾的牌板,「當然可以。你想知道甚麼?」

「我的名。」脧神答,「我想我失憶了,我不記得自己是誰!」


***


傍晚時份,外邊的大雨沙啦沙啦的打在病房的窗子上,主診的周醫生頂著大大副的黑框老花眼鏡,拿著幾片X光片和磁力共震報告,疊到病人床邊的燈箱當中,眉頭皺起。

「張先生,」周醫生托一托滑到鼻尖的眼鏡,「嗱,你頸骨那裂痕不算太嚴重,明天便可以拆除這保護托。不過你曾經有過腦震盪,後腦這兒有一片血塊,壓住後邊近腦下垂體地方,這會導致你出現一些罕見的併發症。」

「甚麼!?」脧神驚訝的說。

「第一,這會導致短暫失憶。」周醫生目光徘徊在幾張X光片,眼睛被眼鏡放大了幾倍,「直到有朝一日,這塊血塊被身體吸收,你的記憶才會有機會康復。」

脧神自從今天醒來以後,腦袋好像空白一片。只是依稀記得自己叫張衡,英文名叫Jerson,用中文寫下來,就變成了「朘神」。他不單忘記了為甚麼會發生交通意外,他連自己父母家人、在那裡工作、住在那兒都一概忘得乾二淨。

「那第二個後遺症呢?」脧神問。

「第二,你會性慾大增。臨床統計顯示,通常你這類病人的性幻想和衝動都比正常人頻繁兩到三倍。」

哈哈!脧神心想:難怪他今早起床後便一直胡思亂想,對病房照顧自己的護士想入非非。他用意志警告自己,護士小姐脫下口罩之後,可能是個重口味的醜八怪。他一定要想想辦法,叫護士除下口罩看看真面目。

雖然他不記得意外前的種種,不過脧神卻有種感覺,他出事前應該是個花花公子。

「那不是大問題。」脧神不懷好意地笑了一笑,「大不了走去泡多幾個女孩就是了。」

周醫生脫下眼鏡,外邊的閃電忽爾閃了一下,病房的光管忽明忽暗,醫生的臉孔就像瘋狂的變態博士。

他壓下聲線,認真的跟脧神說,「可是,第三個後遺症是:你會不舉。」

一道悶雷這時嚮徹天際,脧神的雙眼失去焦點的望著天花板,萬念俱灰。


***


經歷了十二天的昏迷,清醒後的第一個晚上,脧神失眠了。

第二朝早上,他被窗外的雀鳥叫聲吵醒。昨晚雷雨下了一整夜,今早的天空卻是罕見的青藍色。

脧神已拆去吊鹽水的膠喉,頸項也不覺得疼,但是頸套限制了頭部移動,令他只望得到天花板。他聽到床尾有腳步聲,相信是護士在收拾東西。

「妳是不是昨日早上那位姑娘?」脧神開口問。

「是啊,你不是只望到天花板嗎?怎會知道的?」護士的腳步聲慢慢走近床邊。

「我嗅到妳的香水味。」脧神答。

「不可能,我沒塗香水。」護士走進脧神視線,她戴著頂薄薄的護士帽,穿著淺粉紅的護士制服。深啡色的長髮在後尾枕扎起一個髮髻。口罩蓋住了她耳鼻,只露出駁了假眼睫毛的一雙大眼。

「是嗎...那麼,有人跟妳說過妳很香嗎?」脧神說。

「沒有。這裡是深切治療部,進得來的病人,通常都命不久矣,不會有機會口花花。」護士笑著說,「順道一提,你情況很穩定,相信下午便可以轉過去普通病房觀察。你喜歡的話,甚至今晚便可以要求出院。」

「那是不是再見不到妳?」脧神追問。

「當然啦。」護士說,「你不會想見到我的。我守ICU,你健健康康就不會再進來。」

「呃...我有一個不情之請...」脧神愈說愈細聲,護士不期然愈挨愈近。

「甚麼?」

「可不可以幫我吹...」

「甚麼!?」

「...走眼入面粒沙。」朘神笑說。

「好吧。」護士被脧神佔了口舌便宜,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,脫下口罩,靠近脧神。

脧神盯住護士的臉,一臉嬉皮笑臉的說,「那麼有人跟妳說,妳好像韓國妹嗎?」

「沒有,你是第一個。」護士在看著脧神雙眼,「是左眼還是右眼有沙?我怎麼看不見。」

「聰明人才看得見的!」脧神說。「我以後可以叫妳韓妹嗎?」

「不可以。」護士知道被脧神騙了脫下口罩,好讓他看到自己的臉蛋。立刻鼓起腮笑道,「你可以叫我何姑娘,又或者叫我何小姐。」

「那我叫妳Angel 罷了。」脧神說。

「你怎會知道我名字?」護士好奇的問。

「妳胸口上有名牌嘛。」脧神答道,「而且妳肯定是韓妹,沒整過容的人不可能這麼漂亮!」

「你是做姑爺仔的嗎?這麼口甜舌滑。」韓妹笑道,重新戴上口罩。

「不,我是摩根史丹利的亞太區首席分析師,專責ASEAN的企業債券分析。亦是MIT近30年第一位4.0 First Hon畢業的華人。」脧神道。

「你胡說得很像樣嘛,」韓妹拿起牌板,「這裡明明寫著你失憶的。」

「我Google search 自已名字發現的。昨晚我教執房的嬸嬸上網,順面借用了她的電話一會。」朘神解說道,「我用名字找到我工作的公司,在Facebook找回我的同事,在同事的朋友中再找到自己account。不過我沒密碼,登入不了,只能從自己識的朋友共通點中,推敲出自己身世。」

「好了好了,這是止痛藥。」韓妹扶起脧神,然後拿了兩粒白色藥丸和清水過來,「那你的家人呢?怎樣這兩天醒來之後都沒有人來探望你。」

「我不知道怎樣聯絡他們嘛。」脧神拿起水杯。

「噢,忘了跟你說!」韓妹放下藥丸,忽然走到門前一個文件櫃。在一疊報告中拿出了一張慰問咭。「有兩個男人,一個黑黑實實、另一個又肥又矮。他們一星期前,在你還昏迷時來過探你,然後留下這張咭。」

脧神接過一張麥兜慰問咭,裡面寫著:

「脧神,

不要死!你死了的話我地打撚死你!

by 黑仔 & 肥牛

(P.S. 你房那個姑娘超正點的!幫我拿電話!)
(P.P.S. 有甚麼事打給我,電話6123 xxxx)」

「是我的家人嗎?怎麼會知道我出了車禍。」脧神問。

「不知道呢。」韓妹答。

「妳可以借我手提電話嗎?」

韓妹從口袋中拿出一部電話,「用一會兒好了,給醫生看見很麻煩。」

脧神撥完慰問咭上電話號碼,不過沒人接聽,轉駁到留言信箱。

「你好,我是脧神,我昨天剛剛醒了。醫生說我腦內有瘀血,會短暫失憶。如果我有家人,先不要跟他們說我醒了的事。我明天會過去東京三天,找些Second Opinion。四日之後我返港再聯絡你們。」脧神認真的說,「還有,來電顯示這電話,是我房那個護士的。」

他關掉電話,轉眼望著護士說,「韓妹,妳可以陪我過東京三天嗎?」

「你真是色膽包天!」韓妹笑說,好像覺得脧神的提議是個無聊的玩笑,她順手拿著床尾的牌板翻看。

脧神仍然嬉皮笑臉,「如果妳不應承我,我去找昨晚的執房嬸嬸好了。我昨晚教識了她用Facebook,讓我帶她去日本吃一蘭,再upload上網!」

「沒半點正經。你剛才說,不是過去檢查你的傷嗎?」

「對,我昨晚已經安排好了。明天會見東京大學醫學系秋山教授,他是亞洲腦外科權威。明天檢查,兩天後看報告。」脧神道,「我需要一個私家看護隨行,如果妳願意,我可以給妳一份不錯的酬勞。」

「別傻了,我有男朋友的。」韓妹認真的拒絕,「他怎會讓我跟別的男人,兩個人離開香港幾天呢。」

「如果我一小時之內,可以幫妳揪出男友瞞著妳的所有秘密,而且他不敢過問妳離開香港做甚麼。四天後,妳男友遇會拿著禮物到機場接妳賠罪,這條件吸引嗎?」

「不可能!」韓妹答,「而且,我男友性格很老實,Benny 沒有東西會瞞著我!」

「打個賭。我輸了,送妳一個Berkin!」脧神道坐起身子,「妳輸了,跟我去東京,機票酒店三餐我包。」

「好!說得出做得到,一小時對嗎?現在計時,現在是十時三十三分。」韓妹狡黠的說。

「好。電話再借我一用,請問妳男友中文全名是甚麼?」

「李智斌。知道來幹甚麼?」韓妹再次交出電話。

脧神拿起電話,先在Facebook 改了Status 為單身,順道Block了男朋友。再打開Whatsapp,對Benny留了一段短訊:

「我已經知道了!李智斌!你竟然瞞著我!」

「現在關掉電話,四十五分鐘之後再開機吧。」脧神交還電話給韓妹,雙手枕在腦後,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。

四十五分鐘後,韓妹啟動電話。Whatsapp已經有十八段短訊,當中有十一段是男朋友Benny找她的,另外還有四段留言。

韓妹緊張的躲在房間另一邊重聽留言信箱,雙眼露出點點的怒意。

「你怎會知道Benny他偷偷跟前度碰過面,還借了幾萬元給他的豬朋狗友的?」韓妹走過來問脧神。「他統統都跟我招供了。」

「哈!Bingo!」脧神笑道,「男人,先天就喜歡講大話、喜歡偷、喜歡腥!是妳關電話這個舉動嚇唬了他,他心虛自爆的。剛才有誰說自己男朋友很老實的嗎?」

韓妹沒說甚麼,一個人離開了病房。她大半個鐘之後回來,雙眼像剛剛哭過。

「韓妹,沒事吧?」

韓妹不發一聲,刻意不望脧神。一個人站到老遠。

脧神溫柔的賠罪,「對不起,我沒想過這小花招,令到妳和男朋友這麼不開心。」

「他不是我男朋友了,我們剛剛分手。」韓妹鼻子一酸,差點沒哭出來,「早點知道也是好事,原來他會趁我通宵更,回去前度家裡好幾次!」

脧神遞她一張紙巾,「妳打開妳的Facebook那個電郵戶口吧,我剛剛寄了封電子機票和酒店確認信給妳。我用了妳更表的名字訂機票,如果名字拼錯的話,記著要改了它。」脧神手裡拿著一部3Gs,相信是執房嬸嬸的電話,「反正機票酒店早就訂了,不要浪費,妳自己過去東京散一散心吧。」

「你呢?」韓妹問。

「我不用過日本了。周醫生剛剛給我安排,秋山教授下個月過來香港,我到時候再覆診。」

「我連自己住在那兒都不知道,下午出院後得先找間酒店落腳,慢慢再打算。」脧神望著窗外,一臉唏噓,「別難過,記著玩得開心點。」

「謝謝你...」韓妹吞吞吐吐的說,「不如...你跟我一起去日本吧...」

「妳不怕我色膽包天嗎?」

「不怕。我知道你不是壞人。」韓妹一個變面,滿是淚水的雙眼露出點點的笑意,「而且呢,我不想自己一個人吃一蘭。」

韓妹坐在床邊,用食指截一下脧神胸口。說道,「還有...諒你也不能對我幹甚麼...我偷看了你整份報告!」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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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這個月會向我的女朋友Daisy求婚,不過...」陳先生坐在會客室內,隔著長長的高級雲石桌子,對著一個長髮男人說,「我活了一世人,只得一個女人,我不甘心。」

「那你想要多少個女人?」那個長髮男人開口,甩一甩尊尼特普似的髮型,雙眼透露自信而狡詐的微笑。

「十個!我要打十個!」一團烈火在陳生眼中冒出。

「如果...」長髮男人把玩手中的限量版Mont Blanc,「我可以給你一百個女人呢?」

「如果可以成為百人斬,吾願足矣!」陳生抬頭回望長髮男人,露出敬佩的神色,差點喜極而泣。

「不惜公本?」

「傾家蕩產,在所不惜!但是...」陳生面有難色,「我女友不用上班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粘著我;她知道我手提密碼、存款咭密碼,加上身邊還有些三姑六婆,我連去一樓一的機會都沒有。」

「別怕,我可以給你前後十五天自由時間,這段時間沒人管你。另加一百個女人:每天十個、連續十天,十天過後還沒精盡人亡,我多送五十個囡囡給你;

「我還可以叫你未來老婆,自動疏遠那些三姑六婆;而且幫你順道求婚,包一卡求婚鑽戒,不另收費。全個套餐,盛惠港幣十八萬八。」長髮男人站起來,穿起他的Gucci西裝外套,走到陳生面前,「價錢沒問題嗎?」

「沒問題,一言為定!」

「多謝惠顧、合作愉快。」


***

在和諧號列車上,坐立不安的 Daisy 望著手提電話,她一邊氣結男朋友陳先生,偷偷瞞著她,返上東莞唱淫K偷腥。一同前來的三姑和六婆兩個親戚,你一言我一語,在對面座位上互數陳先生不是。

「真是好眉好貌生沙蚤!」三姑說,「幸好姨甥女妳夠精明,偷看男朋友手提的留言!才知道他約了幾個豬朋狗友上來滾!」

「男人呢,一有錢就身痕!」六婆說,一副發黃的哨牙在日光下份外顯眼,「這個姓陳的男人,還說遲一點就跟妳結婚。我呸!他想得美,今天有種上來鬼混,就休想娶妳過門!」

「或者...只是一場誤會罷了...」 Daisy 心情複雜,「我只是看見他有一個微訊群組,叫做『東莞行動』罷了...」

「上東莞不是來滾,難道是來捉波子棋嗎?」三姑說,「妳剛才說他靜悄悄從戶口拿走了十八萬八,還偷偷請了十五天大假。這不是誤會,是幽會!」

六婆搭咀,「幸好我們先教妳偷看他銀行戶口密碼和公司登入密碼,妳才發現他這個惡行。」

列車慢慢減速,進入火車月台。Daisy 下定決心,要捉姦在床,然後跟這個男朋友一刀兩斷。

一步出車站,幾個的士司機走過來,用不純正的港東話問道,「靚女,去那兒?」

從來未被人叫過靚女的三姑答道,「是不是有個地方叫『公主』?」

「當然囉,」司機上下打量這三個女人,「妳想去公主酒店吧,那邊的夜總會很出名。」


***


Daisy 一行三人,走到一間卡啦OK房坐下。偌大的一間房,坐下了三個格格不入的客人,服務員也覺得很奇怪。

「請問,這兒是陳先生訂下的1020號房間,對吧?」Daisy 再三詢問服務員。

「對,妳們不是說,妳們是陳老闆的朋友嗎?妳可以打手機問一問他。」服務員有點不奈煩。

三姑小聲的問,「姨甥女,妳肯定地址沒錯嗎?」

「肯定沒錯...」Daisy 渾身不自在。一來她第一次來國內的夜總會,二來她又擔心男友待會兒,會抱住個怎樣的壞女人進來。她心神晃忽,幸好有三姑六婆一起壯膽,不然她老早就逃走了。

一位年紀稍大,庸姿俗粉的組長走了進來,「三位老闆,我們這兒規矩,不設淨飲。請問三位慢慢挑選。」

說罷,十來個衣著性感的少女走了進來,三姑六婆看得瞠目結舌,異口同聲叫道:「啋!」

大家姐看三人反應,似是有心來搗蛋,「我不管妳們三個人來幹甚麼,妳都要三位小姐坐枱。存心過來搞事的話,不要怪我們的同事不客氣!」

「好好好...坐枱怎麼收費?」六婆問。

「五百。」

「嘩,五百塊!你去搶好了!」說罷三姑拿起手袋,正想離開,「走走走,我們在門口等...」

「不,我出錢。」Daisy 呼一口氣,下定決心的說,「我就是要看一看那個負心男人,見到我會說甚麼!」


***


半個小時之後。

三姑和六婆拿著咪高峰,輪流翻唱〈季節〉和〈上海灘〉,還責怪DJ 怎麼沒有徐小鳳那首〈風的季節〉。三位袒胸露膊的小姐自顧自的開了支Johnny Walker,用湖南方言猜枚猜得興高采烈。

Daisy 一個人坐得老遠,仍然望著手上的電話。

「如果你現在致電給我,跟我道歉,我還是會原諒你的...」她自言自語的道。她電話顯示著五時五十七分,還有三分鐘,就到陳先生微信群組『東莞行動』的約定時間。他男友和豬朋狗友便會出現。

大門打開,一大堆男人走進來,最後幾個男人穿著公安制服,亮起房間所有燈。

「公安突擊檢查,所有人待在原位。」軍裝公安叫道。

三姑仍然拿著咪高峰,問道,「甚麼事?」

「公安查牌。」公安一面看著三個小姐的身份證,「妳們全部人跟我回公安廳。」

「甚麼?我們又沒犯法!」六婆道。

「我現在懷疑妳們光顧未成年少女賣淫活動,她們只有十四歲,比妳的孫還小!」

六婆揮一揮手,「啋!我還未嫁的!」


***


「喂,你在那兒?」Daisy 在公安廳打電話給陳先生,電話嚮起前是香港的撥號聲。

「公司囉,今天加班。」陳先生回覆,「我們不是明天才見面嗎?還有...妳怎麼沒有了來電顯示?」

「一言難盡,我...現在在東莞...東莞公安廳,你要救我。」Daisy 吞吞吐吐的說。

「甚麼?我現在立刻過來!」陳生說道。

兩小時後,陳生抵達公安廳。他大汗浹細汗,焦急的問別人他女朋友在那兒。

Daisy 和三姑六婆果在同一個臨時囚室,看見陳先生到來來,揮手大叫,「這邊!這邊!」

「別吵!」一個軍裝公安?聲說。

「妳們三個甚麼事?」陳生緊張的問。

「對不起...」Daisy 哭得雙眼通紅,「我懷疑你約了些朋友,回來鬼混,我想上來找你。」

「妳怎麼會這樣想的!?」陳生怒目橫睨三姑六婆,「是不是妳兩位又跟她說了些甚麼?」

「當然沒有!」三姑立刻自辯,「你不要再狡辯。你不是身有屎,就別用微訊談甚麼『東莞行動』。我們還知道你約了些豬朋狗友,訂了公主夜總會1020號房!」

「妳們偷看我手提電話!」

「是我教我姨甥女的。」三姑道,「行得正、企得正,怕甚麼別人偷看!」

這個時候,陳先生手機收到幾個訊息,嚮個不停。

六婆嚷著說,「看!你的朋友現在才找你去找小姐了嗎?」

陳先生拿出手提電話,交給 Daisy ,「妳自己看一下,好嗎?」

Daisy 打開微訊那個『東莞行動』的群組,其中一個朋友傳來幾張照片。那是一間總統套房,室內被人掛上無數紛紅色和白色心型氣球,床上用花瓣堆砌成一個心型,大床背後,一幅用相片砌成的橫額寫著...

「DAISY, WILL U MARRY ME?」

陳先生重覆這句說話,隔著欄杆下跪。他在褲袋拿出一個紫色天鵝絨小盒,徐徐打開,裡面是一隻白金鑽石求婚戒指。

「我本來訂了這兩天那間公主酒店1020號總統套房,打算今晚叫朋友幫我佈置,明天帶妳來的,」陳生雙眼泛紅,「這是香港附近唯一有獨立天台泳池的套房,我知妳會喜歡。」

「我還訂了兩張機票,打算後日飛到拉斯維加斯先註冊,多玩兩星期,回來再擺酒。」陳生說。

Daisy 哭成淚人,「對不起...我這樣錯怪你。」

「沒關係。但妳知我想聽的,不是『對不起』三個字。」陳先生仍跪在地上,很多公安走過來湊熱鬧,「妳可以答我另外那三個字嗎?」

Daisy 點頭說,「嗯,我願意!」

陳先生為 Daisy 帶上戒指,一顆閃閃發光的鑽石,吸引著每一個人的艷羡目光。

Daisy 在陳先生耳邊問,「傻佬,這戒指好像很貴...」

「十多萬吧。剛好一卡、D色、IF無雜質,GIA證書。」陳生說,「不過買給妳,再貴都值得。」

公安們一起拍手,恭賀一對新人。一個身穿啡色西裝,看上去比較高級的公安走過來,「對不起,打擾你們這浪漫時刻。我是這裡的副局長,我想說,妳們三人始終支付了金錢予賣淫的未成年少女。依據規矩,妳們得在這兒行政拘留十五天。」

「不是吧...烈火雄心四這星期大結局!」三姑六婆同聲抗議。

「Daisy 沒關係,我會留在這兒,每天早晚過來探妳的。」陳先生說,「我本來就取了十五天長假。我明天先取消機票,我們明年再過美國,好不好?」

「嗯,謝謝你。」Daisy 會心微笑,然後瞪一瞪仍在吵鬧的三姑和六婆,心裡怪責她們要不是加鹽加醋,自己應該不會錯怪這個好男友的。


***


公安廳門外。

「這裡是尾數,」陳生將一個公文袋交給長髮男人。

「謝謝。這是公主酒店總統套房的鑰匙咭,床頭有兩盒家庭裝避孕套,雪櫃有四打雞精。接下來十天,每天十件囡囡會準時報到。剛才 Daisy 挑的三個女孩,已經在上面等你。」

「她們不是未成年賣淫,給抓了起來嗎?」陳生問。

「錢,在這裡可以解決很多問題。」長髮男人從銀灰色西裝拿出咭片盒,「這是我咭片,如果你滿意我們的服務,麻煩你介入多些朋友來幫襯本公司。」

陳先生接過咭片,望著猶如一道紅色爪痕的公司商標,下面寫著『出軌敢死隊』。

陳先生感激的說了一句,「謝謝你,張先生。」

「不客氣,叫我朘神就可以了。」長髮男人乘上一架黑色寶馬,在黑夜中馳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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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回到老家的時候,家人已經圍在飯桌上,準備好晚餐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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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站在小巷內,被一所奇怪商店的擺設迷惑住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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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嘉和Michelle返回升降機,遠遠已經看到一個小女孩待在那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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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嘉忽地站起,向Michelle說道:「噢!我們出來很久了,要回去報平安了。不然她一定會走出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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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三十年時間,似乎沒有在Michelle臉上,留下半點痕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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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年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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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ichelle在遠處聽見爆炸聲,卻沒多空閒時間回去看過究竟。她估計海象、小明和大軍三人都已經葬身火海。如無意外,她和郭嘉二人就是優勝者,將回被雪藏到三十年後的世界,只要郭嘉還未死的話..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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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象聽到小明說到,道友和中女兩條屍首不翼而飛,連連搖頭說,「不可能...除非...手術室那兩件屍體不是殺手和Michelle!但他們二人怎樣逃走的...不可能!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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